今天 GitLab 在自家 blog 上公告 revoke 簽署 package 的 GPG key。

We recently became aware of an instance where this key and other tokens used to distribute official GitLab Runner packages and binaries were not secured according to GitLab’s security policies.

We have not found any evidence of unauthorized modification of the packages or access to the services storing them.

並不是因為 key 被 compromise，僅是因為 key 不符合公司的安全規範，所以就進行了一次 rekey。

GPG key rekey 並不如換憑證一樣，只要重簽一張就好 (因為信賴建立在已知的第三方 CA 上)。 GPG key rekey 需要透過可信管道重新宣告 fingerprint 並請大家 import 新的 key。 這個轉換的成本，相較換憑證應是高非常多且難以量化的。

沒想到居然僅為了不合安全規範就進行 rekey，不愧是國際一線的軟體公司！

See: The GPG key used to sign GitLab Runner packages has been rotated | GitLab

筆者在 2018 年的時候開了第一個真的有在長期使用的 GPG 金鑰。

因為年少輕狂不懂事，當時特別把 primary key 設定成永遠不會過期。 但演算法可能在未來被發現漏洞，電腦的運算能力也會越來越好， 一把不會過期的 GPG 金鑰是先天上不合理的存在。 考量到此問題，筆者後來又再修正了該金鑰的過期時間， 以及整理這篇筆記…

GPG Key 可以延展過期時間？

我想這應該是熟悉 X.509 憑證生態系的人最為驚訝的一件事情了。

我發現幾位公司主管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也促使我在經過一段時間後回來整理這篇文章。 事實上，GPG key 不只是可以延展過期時間，這也是一般推薦的最佳慣例。

People think that they don’t want their keys to expire, but you actually do. Why? Because you can always extend your expiration date, even after it has expired!

See: OpenPGP Best Practices - riseup.net

使用者應該設一個較短的有效時間，並在後續有需要時延展過期時間。

GPG key 可以自己修改金鑰的過期時間，是因為 GPG key 和 X.509 憑證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GPG key 的產生是透過 primary key 的 self-signature， 而 X.509 憑證的簽署是由公正的第三方 CA 進行。

X.509 憑證的過期時間是 CA 幫你簽署憑證時決定，自然無法隨意修改， 大家也很習慣這件事情，但 GPG key 就不一樣了。 GPG key 的有效時間是透過 key 的 self-signature 內所記載的時間決定。 只要 primary (private) key 沒有遺失，持有者隨時可以重新自簽並修改時間。

只要認知到兩者本質上的差異，可以修改過期時間這件事情也就很好理解了。

他人如何認定過期時間？

既然 GPG key 可以隨時重簽修改過期時間，那對他人來說， 該如何判定某把 key 究竟什麼時候過期呢？

規則很簡單

The latest self-signature takes precedence

See: Key Management

若是透過 gpg tool 修改過期時間，舊的 self-signature 會被刪掉。 因為只有一個 self-signature，修改完之後，只要重新把 key export 給他人， 他人就可以知道新的過期時間。

若不是透過信賴管道直接把新簽的 key 給他人，而是透過 GPG key server， 狀況會有點不一樣。

基於安全考量，GPG key server 是不允許部分或完全刪除 key 的，MIT 名下的 key server 還特別寫了一篇 FAQ 來說明這件事。 對於一把已存在的 key，使用者只能推新的 sub key 或新的 signature 上去。

因此，他人透過 key server 取得 key 時，也會拿到多個 signature。 好在 signature 本身也有時戳，根據上述 “後者為準” 的規則，他人就可以知道 正確的過期時間是何時。

有興趣的可以查看筆者的 GPG key 來確認這個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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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g --keyserver keys.gnupg.net --recv-keys C9756E05
# Get key from key server

gpg --export C9756E05 | gpg --list-packets
# One signature has "key expires after ..." while another doesn't

gpg -k C9756E05
# Validate that the key indeed expires at some time

或是可以直接去 GnuPG 官方的 key server 查看: Search results for ‘0xc728b2bdc9756e05’

結語

翻閱文件研究的過程，慢慢感受到到 GPG 這個扣除 X.509 之外唯一成熟的 PKI 生態系，究竟有多麼偉大。同時也看到很多值得細讀的 guideline 文件。

若有時間，真的該來好好吸收整理。